【譯文】

　　孔子說：“好比堆土成山，只要再加一筐土便成山了，如果懶得做下去，這是我自己停止的。又好比在平地上堆土成山，縱是剛剛倒下一筐土，如果決心努力前進，還是要自己堅持啊！”

　　——楊伯峻《論語譯注》

　　【小識】

　　始終

　　這讓人想起荀子的話“積土成山，風雨興焉”，但孔子說的可能并不是勸學。“山”是什么，是一種象征。能指學識，也能指品德；能指修行，也能指名望……以山為喻，孔子想說的可能很多。

　　前一句說的是“為山九仞，功虧一簣”（《尚書》），后一句說的是“九層之臺，起于壘土”（《老子》）。前一句說的是“最終”，后一句說的是“開始”。合起來就是“不忘初心，方得始終”。

　　“始終”的主人公是誰呢，孔子說“是我”：“止，吾止也”；“進，吾往也”。不論做什么事，如果不該停下來，即使別人讓我停下來了，但之所以會停下來，仍然是我停下來的；不論做什么事，如果應該堅持下去，即使別人也讓我堅持下去，但之所以能堅持下去，仍然是我堅持下去的。孔子說的意思是，不論是做對了，還是做錯了，責任都在自己。可見，孔子是不相信“身不由己”的。他說過“為仁由己”，其實也等于他說了“為不仁亦由己”。

　　常聽人說，如果最后那一下如何如何，那么必定如何如何，但“最后”那一下沒有做，又能怨誰呢，只能怨自己；如果當初一直如何如何，那么必定如何如何，但“當初”沒有一直做下來，又能怪誰呢，只能怪自己。

　　最后一筐土和最初一筐土之間，有多少艱辛啊！堅持再堅持，才是善始善終。